056_离
笔趣阁 > > 056
字体:      护眼 关灯

056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悍然的口气,也许开始想到她毕竟是”病人”,或者,只是经验上他觉得如果用吼的不能达到目的,那麽换成”说服”看是不是可以有b较好的效果,於是御天放低音量,“晓以大义”的说:“你上次开脑瘤住院一个多星期也就回家了,这表示你已经好到医生觉得没有什麽顾虑,现在实在是没有理由去等这麽久才动下一个手术啊.”

  “但是我可以出院回家休息,跟我有T力再接受心脏手术是不同的两回事啊!”她忍不住回说

  听到这里,黎已经完全知道他们两人的对话是在说些什麽,他的双臂捧上x口,双唇紧抿,眸睫均颤,眼神里的关切到了深肃而炽烈的地步

  御天没有接话,但是她听得到他的重重的呼x1声,可以想像他的脸sE有多愠怒.好一会儿後,终於他苦恼的低声说:“你这样安排,会让我整个行程非常困难,一月底我本来是不打算在家里的.”

  原来如此;她心想,你不在家最好.於是她马上和缓的说:“这些手术也是到今天才真正安排出来的,本来就很难配合,你要是已经安排出差,那就照原订计划去做吧.”

  “一月底不光是出差,我要回台湾陪我爸妈过年.”

  御天这句话一出,让她恍然大悟;没错,今年过年是在一月底,中国放年假,理论上他没有什麽好”出差”的,但是他去中国个几天,年假时可以”顺便”回台湾,这很可能是公司对他m0m0头的小默契

  但是,就只是这样,他也要J毛令箭的先用六千元责备我不把手术排在今年?!她不禁鼻孔喷气.他大可直接说他一月下旬不在不就好了吗?!他都曾经预备把我放在路边要我自己提着小包袱去医院开脑瘤了,有什麽理由我不能uber去开心脏?他要转这麽大个弯找这麽多碴儿,像最烂的政客一样把别人指责到罪该万Si,最後才露底他自己的目的?如果他曾经把我当成是他的牵手,他需要这样无耻严酷的对我吗

  她於是冷静平稳的说:“那你当然是照原定计划去做,我想你爸妈一定很期待你回台湾过年,不要让他们失望.”

  她抬眼望了看起来神sE不动,但其实面沉似水眸光似雪的黎,忽然想到,她一点风吹草动,黎就取消去西雅图看小雨;也许我们”以孝为先”的华人会觉得不去看小孩算什麽?看年迈老去,不知道见了这次还有没有下次的父母当然b较重要,但是,终究每个人在心底都有自己在意的人,而这些在意的对象,用惯常的成见去评断,或是放到天平上去b较,都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想见到自己在意的人,无论那个人是谁,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御天叹出重重的一声,接连下去再叹好几声,彷佛在痛苦的挣扎,好一阵子後,他终於咬牙切齿的说:“这样是行不通的,如果我爸妈知道你在开心脏而我回台湾去过年,他们会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很简单,你就不要讲.”她声sE平静的说,然後赶快补上一句:“我当然也不会讲.”

  她仍然听得到御天沉重的呼x1声,感觉上他正在屋子里来回像困兽一样的来回转着圈子,同时,她也可以想像得到他烦躁到眉头整个纠结起来,也许一手还用力搔着短发下的头皮

  最後他说:“这实在不是好主意,我不想骗我爸妈,我觉得你还是把手术改到今年吧.”

  听到这一句,她觉得血Ye往头顶冲去,视线里出现冒着光的红血球般无数的细点在纷乱奔窜,忍不住就冲口而出说:“就算我要改,医生不会肯在这麽短的间隔後帮我动手术!”

  “你没有去试,你怎麽知道?!你如果打去给他,他们说不定马上就帮你改了!”御天锐利的扬声喊完,随即接下去命令:“你现在去把家里的电话拿来打去医生那里,我可以在这线上等你,这事现在一定要解决!”

  “我不去打这种电话!我知道这事会行不通的!我跟你说了你可以回台湾去过年,你就去台湾过年,你可以当成我没有告诉过你有什麽手术!”

  听她讲到这里,黎几步靠近过来,在她身旁坐下,眉宇沉静,伸手轻抚着她的背,是怜惜也是安慰,但是眸sE已近焦灼,透露出忿然不平的心情

  “你为什麽连试都不肯去试?!这有什麽难的?!”御天发出一种极其委屈的咆哮声,一连串的吼着:“你为什麽一定要这麽让我为难?!多少年来我什麽时候回台湾过过年?!我好不容易今年打算回去一次,你为什麽就连这个都不肯成全我?!过了今年,我不知道我爸妈还有没有明年,你想想看,你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你难道不会想在还有机会时多见他们一次?!我就只安排这麽一次,你也要这样….”

  听到”你的父母都不在了”,她的泪水终於溢出眼眶;不知道为什麽,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当年她要嫁御天时,父母只说了一句”你如果觉得自己清楚的认识他,知道他会怎麽待你,你就自己下决定吧”,果真,在这麽多年之後,她很想跟父母说,我错了,我真的看错了人,对不起,你们生我,养我,珍Ai我,但我让自己成了我自己选择的人眼里完全不足惜的废物

  她实在很想当场说,那我们现在离婚,我不是你的什麽”家人”,我们两人都不用互成包袱,你去当你毫无负担,不用说谎不用瞒人的孝子,我可以名正言顺跟真正关心我善待我,Ai我疼我珍惜我在意我的人在一起,这样就一切完美,世界大同了

  但是,她只能在那里,握着手机,任泪水奔流而下,没有办法说出任何话来;该说的,可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他要选择一厢坚持,她很清楚那完全不是她可能左右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御天重覆又重覆:”你现在去把电话拿来!现在就打,我就陪你等到底,不管上班来不来得及,反正我们今天要把这件事解决….”所有这些凌散的胡言乱语都在她耳边嗡嗡飘散进空中,像烟雾一样笼罩周围,让人呼x1窒碍

  蓦地她的手机被一只手温柔但是坚定的取过.在手指果决的按下去的那一秒,整个世界就回复静谧,她只听得到自己带着鼻音的呼x1声

  黎拥过她,把她深深揽进怀里,然後她听到自己的手机被关机的声音.黎在她耳畔轻问:“关机一小会儿应该没有关系吧?你同事会找你吗?可伊如果找不到你她会找我.”

  感觉着黎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她摇首,回说应该不会有人找她.然後,整个情绪就崩溃了;也许不光是因为御天,或是跟父母过年这种对她来说此生不再的事,或是黎深挚的拥抱给她的感触,或是连日来急诊和手术的压力….,总之,所有一切的一切,说不尽厘不清的人生转折和冲击,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控制的泪如雨下

  彷佛要把她安进自己心房里那样,黎深深的紧拥着她,无尽温柔的抚着她的肩,她的背,她的发…,完全没有出声,只那样紧拥住她,好像拥住一只受重伤的小动物,明白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医治她,只能疼惜她,呵护她,陪她渡过让他心痛的伤痛…

  好一会儿之後,她疲了,累了,觉得所有的JiNg力都随着泪水蒸发,整个人都茫然迷离而昏倦;她止了泪,放开黎.黎於是打算站起来,也许是去准备温毛巾帮她擦脸,但是她拉住他的手,自己伸手去取了面纸,一面说:“不要去了,陪我坐一下.”

  於是黎让她靠着,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渐渐地,她可以感觉到黎在挂掉御天的电话时不曾形之於外的激动慢慢平静下来

  一小阵子的静默之後,黎低低的说:“对不起,我做了这种事,是不是会给你更多麻烦?”

  她抬眼望他,接触到黎温柔中带着犹虑的眼神,立刻坚决的说:“你给我麻烦?!当然不会,这些麻烦,在我选错人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注定了.”

  她可以感觉到黎轻叹了一次,沉默着没有说话.就这样紧靠着她坐了好一会儿之後,黎眼帘低垂,语声淡淡的说:“这是为什麽我前妻这麽恨我的原因.”她转首望他,然後他又补上”之一”两个字

  然後他望着她,解释道:“我会挂她电话,在我觉得实在没有什麽好讲,然後也不想听下去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语调平稳无波,但是长长的双睫却未能掩住幽深的眸sE,而透露出一GU怆然的无奈

  她望着他,完全没有办法想像要到什麽地步黎这个人才会挂人电话;但是,当两个人的对话已经落入谷底陷在Si胡同,她想不出来继续耗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於是她了解的拥了他,一只手轻软而温存的抚在他的腰际,没有说话.对於她这般清楚的表示认同和T会,她可以感觉到他几分紧绷的身T柔软下来,幽然一叹,感激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默默坐在一起,直到他感觉到她b较平静之後,才轻柔的说:“我想,你还是休息一下好了,你明明累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机会休息.”於是黎放开她,说:“你躺着,我去拿温毛巾来帮你稍微擦一下.”

  她想一想,她的”累”,并不是睡觉可以解决的;想了几秒钟,她平静的说:“其实,我好像也不那麽需要休息,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准备晚餐,晚上就早点睡觉.”

  黎想了一下,点头说好,没有放开她的手,而直接把她牵往浴室,动作温柔细腻的把她的头发揽到肩後,开了热水,帮她用温毛巾擦脸,一面语声轻柔但是心意深重的说:“一句”不要放在心上”也许说来简单,我也很难做到,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这样提醒自己,不然伤心伤身,实在没有什麽意义.…”

  他的语声听起来平稳沉静,神sE不显山也不露水,但是,她非常清楚这是经过什麽样伤痕累累的心路历程,才会有如此这般的感触

  想到在不同的时候他们都各自有过雷同的遭遇,差别是现在她有他在,但是当初他恐怕是一个人孤单撑过那段日子,一阵烧灼的感觉烫进了她的内心,对他有说不出来的疼惜

  这份酸楚,立即在她视线里形成一抹白雾.她连忙垂下眼去,不让自己再去掀痛他的伤口,而只默然点头,表示她明白,也同意他说的

  无言的望着她,黎没有停下手,然而,深沉敏锐如他,怎可能不即时就洞悉她的心情;他轻吐一口气,眸sE安然,面容沉稳地帮她把脸擦拭乾净,然後默默的把她牵出浴室

  然後,像昨天一样,他们一起准备晚餐,虽然只是第二天,但是感觉上一切都那麽自然,好像他们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已经顺理成章的过了很久很久了.并肩站在他身旁,面前是整片朝着冬日的窗户,但是外面的声音离得非常遥远,在温淡而柔和的h昏下,眼前两双看起来几乎像是一模一样的手合作处理晚餐的东西,她的心情非常平静而祥和;恍然间,她觉得这个静谧,除了空气之外甚麽别的也没有的世界,就是他们的全部;他们的一生,就会这麽过下去,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恬淡而自在,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没有扰人的别人,事情,病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餐也是这般恬静安详,黎的烹调非常简单,全部都保持着食物的原味,非常清淡,但是滋味自然美好.晚餐後他们一起收拾了其实也没有被弄得太杂乱的厨房,然後黎提醒她要早些去睡觉.於是她就去洗澡.她放了一整缸的温水,温适的躺在里面;黎问她可以帮她洗头吗?她当然开心的说好,於是黎动作轻柔地帮她把头发打Sh,抹上洗发JiNg,他的指腹有力但是柔韧的搓r0u,洗好她的头发,也帮她洗了背.不知道为什麽,她忽然想起六年半年前黎的手也曾稳而轻的扶着她的头颅,手术刀JiNg准地划过发线.温暖滑润的水,和他轻缓且柔挚的动作,让她觉得心情和JiNg神都放松而适意,彷佛手术,或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在她的脑中和心上了

  这是手术前的最後一晚在他这里.在心里,她有许多不舍;在黎这里的短短两天,感觉上好像小时候读过的海l凯勒"三日光明”;到明天,这样的日子就终止了,不知道到甚麽时候,也不知道会在哪里,他们两人才能再在一个屋檐下过这样的日子;想到这里,她的情绪不觉就陷入一片淡淡的伤感和惘然,觉得朦胧而迷茫

  是见她这样若似出神若似无神的模样,黎想也许温水澡让人JiNg神放松,同时也催人入眠吧.帮她擦乾头发後,就温柔的说:"去睡吧,今晚好好睡,明天一天很可能会很长的.”

  她怔怔一想,的确是,明天她要早些起床,坐巴士去天霸,傍晚入院後,不知道术前检查都被安排在些甚麽时段,有多少时间睡觉

  於是她顺从的点头说好,进房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她想了一下,从床头取过手机,然後把手机开机.黎眼看着她做这件事,在开机完毕,一连串讯息通知的叮咚响起时,眸中出现很多没有办法付诸言词的情绪.她垂着首,默默地,沉静地把所有的讯息全部扫掉,按出连安发来的简讯,只有很短的一句,跟她确认明天早晨在地下停车场见

  她回了连安,然後按下飞行模式,把手机放上cHa座.见到她这些动作,黎有放下心来的神情.然後她跟黎说连安明天早上七点半在楼下停车场见她,载她去银行,提早开始这一天

  黎很简单的说好,轻抚了她的肩头,柔声说:"不要太累,记得早点回来.”

  她点了头,听到枕头和头发发出细微的搓r0u声.然後黎俯身吻了她的额头,温暖的气息轻声地说:“sweetdreams.”就顺手关了灯

  暗暗的房里,窗户外微微的夜光凌散的撒进屋内,烘托出黎黑sE的剪影,在她的面前,像一个坚毅的守护神

  一种感动却苦涩的感触在她心底掀起缓缓浅浅的波涛;她执过他凉凉的手,把他的手背靠上自己的面庞,深切的说:“我不想离开你.”

  他半咬着唇,不言不语,微闭了双目,从她平静而和缓的呼x1,感觉到从心底深处传来一阵一阵柔软的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反过手,轻抚住她温暖而细致的肌肤,静静的说:“我不会离开你.”

  他声音里透着微哑,像温柔的夜风

  她微侧过脸,轻吻了他的手,觉得安心而安详.然後,双眼就悄然闭上了

  她一出电梯,就见到连安的车子,也看到连安的身影在车里.她朝他打了招呼,开了车门上车去,两人互道早安,然後连安朝四面望了望,说:“他没有送你下楼吧?”

  她不禁失笑;这是第一天去上幼稚园吗?她忍不住笑答:“为什麽他要送我下楼?”

  连安耸耸肩,说:"他真的把你当成宝贝啊!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把你放在口袋,不要让别人碰伤了你.”

  是这样吗?她不由得思考了几秒钟,在同时,连安打量了她,说:“你穿成这样,他会不会以为你是去郊游的?”

  她噗嗤笑出来;她不觉得自己穿到像是去"郊游",只是没有穿上班的套装,而是长K衬衫配短外套,稍微没那麽正式而已.但是连安却一身运动服配Nike,於是她忍不住说:"你才像是去郊游.”

  连安指指後面,说:"西装挂在那里.”挑了眉,说:"送了你之後实在是太早了,我决定在银行大楼里跑楼梯运动.”然後朝她挤了眼:"你看,我连健身房都不敢去,怕会碰到黎.”

  “可是你穿这样,如果黎真的送我下来,那不就...嗯….”她抬眼瞧着连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可以说我把你载去银行,叫你工作,我去运动.”连安也瞧着她,眼也不眨的接下去说

  他们两人互相瞪视了几秒钟,然後同时笑出来;忽然间她觉得他们两人好像逃学的高中生

  连安笑到摇了头也吐了气,发动车子,就放了手煞车转出地下停车场

  早晨城里的交通非常静寂,路上几乎没有几辆车,连安一面开车一面说:“还好你没有要自己uber,外面根本没有车,你不见得叫得到车.”

  她看这城里整个空荡的街道,跟上次黎一早载她去见海林决时是差不多的,不得不认同连安说的是对的,於是她转首对连安说:"真的很谢谢你载我,也不好意思要你这麽早出门.”

  连安耸一下肩,说:"其实没甚麽,平常我也没有睡到打钟才起床.”

  到了车站,本想时间还早,这天不是甚麽大日子,应该不会有太多人,但没想到巴士站里门庭若市,热闹到像机场

  原本预备连安就把她放下车,但他仍去停了车,还下车陪她找到往天霸的巴士站

  她谢过连安,然後连安把她轻拥一下,正sE地说:"见了乔治,眼泪不要太多.”

  她默默地点头,就羽睫微掩了.然後连安又接下一句:"免得黎以为我在办公室欺侮你.”

  这句话让她笑出来,伸手拥抱了连安一下,感谢这个真正的朋友.然後连安说:"我今天大概不会再看到你了,先跟你说手术一切顺利,我再到医院去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忍又抱歉地说:"很对不起在这种时候把工作丢给你.”

  连安叹出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那你跟乔治讲,这样也许这会激励他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她不禁笑出来,但也不觉叹息了

  然後连安拍拍她的肩,说:"上车吧,占个好位子.”

  她点头,跟连安挥手说再见

  在她转身跟上上车队伍後,连安又在她背後喊一句:“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这句话出口,四周原本大多没睡醒的人都笑了.她回头瞪了连安,只见连安笑得眉眼弯弯,朝她摇了手

  虽然很多人,但是巴士上非常安静,而且离站很准时.上了高速公路後,大部分的人开始闭眼休息,或是盯着自己的平板和手机.照他们说定的,她掏出手机,简讯给骆耕,告诉他她已经上了巴士,快到时会再简讯他.才发出去,回覆就进来了,骆耕说没问题,就到时候见了

  手机握在手上,望着窗外高速公路上单调的车行,好一阵子後,她终於决定把手机滑下去,点出昨晚被她扫去一边,御天发来的简讯

  几许意外的,御天传的简讯并不多,只有少少的几个,是一串连续剧;第一个是跟她说他正在安排回奥兰多来的机票和事情.第二个告诉她机票已经改下去;她算一算日子,他的动作真的是够快,到家的时候是星期天,也就是她手术後第四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再一个是说他试了很多次,没有办法订到更早的机位,很抱歉她手术时他不在,隔空给她一个拥抱,希望她手术一切顺利,不要害怕

  瞪视着这个简讯,言语实在很难形容她百般滋味的心情;忽然觉得,这样近情近理,人模人样的话,怎麽能够跟他电话上那样恶劣Y狠愚蠢自私...连在一起?这样的内容,甚至不能当成离婚法庭上的呈堂证供…

  她把手机再滑下去,看到几个电话留言,都是御天打来的

  她问自己,我要在一大清早跟自己过不去吗?但是,她仍然勇气十足而且无可救药地把留言箱按下去,一一听了,却发现所有的电话进到语音信箱後都挂掉了而没有留言

  她怔望了窗外一小会儿,忽然心想,以後跟御天讲电话,一定要有所准备,若是稍有风吹草动,就赶快把他种种恶劣的言论全部录音下来,这样至少有某种证据…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对自己摇了头.猛然觉得,不幸的婚姻,真的是一种妖魔,把好好的人转化成一个可以做得出任何莫名其妙的事情来的神经病

  她让自己整个身T从肩和头都靠上座椅,闭上眼睛,於是灰朦朦的天空就变暗了;心神在没有上下四方的奇异空间飘荡,很难说她对什麽感觉麻木,或是对什麽感觉深切,尽是一整片五味杂陈…

  终於,她睁开眼睛,低下头去,按出键盘,回御天说抱歉让他这样赶回家来,要他回家先好好休息,冰箱里有一些存货,也许可以让他过个两天

  简讯很快就回来了,御天很简单的说:"thankyou,takecareandgoodluck.”

  看着这样的简讯,心下一片无言;御天完全没有提他是一个人回奥兰多,还是把他妈妈带来,还是把他爸妈都带来好一起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口气从x中慢慢溢出;她决定不问,不管,也不去关心;他要怎麽样,那就随他的便吧

  她把手机收进皮包,头靠上椅背,让单调的景sE伴她进入恍惚的迷蒙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b她想像得快,车下高速公路时,她简讯给骆耕,骆耕很快就回她OK那他出门了.在巴士到车站时,看到骆耕已经在那儿等她

  骆耕见到她就拥了他,叹出很深的一口气,然後带她上了车,发动上路,一面问连安看起来还好吗?有没有黑眼圈...之类的.这忽然让她想到,她其实没有去注意连安看起来如何,於是她转首望了骆耕,发现他的眼下显得黯沉疲倦,不由得心感抱歉的说:"乔治的工作量很重吧?”

  骆耕点点头,坦白的说:"老实说,我真的满意外的,跟乔治认识这麽多年,总觉得他是个花蝴蝶,所有的业绩都是从寂寞中年寡妇那儿骗来的.”

  她不禁笑了出来,骆耕也笑了,但是接下去正sE的说:“我才来做他的工作两天,就发现乔治真的是三头六臂,是个不可思议的能才,以前跟他”一杯”的时候真是小看他了.”

  她同意的点头;跟乔治两人互为拍档这麽多年,她非常习惯乔治做事的严谨牢靠,跟他这个人的”型”完全连接不起来,但是,就好像耻笑金发nV子的笑话很多没什麽道理一样,并不是长得好看或帅就一定没脑子,像乔治,她就非常清楚他不是靠他的六块肌在做他的工作的

  “所以你一定很累吧?来这边接乔治的工作,还要顾你自己的工作.”她歉疚的说

  骆耕想了一下,说:“我的情况,很可能b连安好很多,我人在这里,很多奥兰多当地的事情,客户和律师会计师他们自会直接找就地可以找得到的人,所以他等於是一个人做超过两个人的事情.”

  听骆耕这样说,她心里一时觉得好抱歉,好对不起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她不知道要怎麽说,但骆耕明白她的反应,马上就接下去说:“不要以为我把你关在我车上没处逃,就对你抱怨,人不知道在什麽时後会碰上什麽样的事情,但问题是要解决的,而不是丢皮球抱怨的.”

  然後他很快看了她一眼,感慨的说:“当年你们还不是扛下我全部的工作.”

  想到骆耕当年车祸伤重到他们不知道他过不过得了那场难关,现在她转首望他,还可以隐约看到伤疤

  “可是,我们是一群人在吃下你一个人的工作,还有一个万能的乔治,现在….”

  “所以,我跟乔治说了你要去手术.”骆耕说得不动声sE,但是她大感意外,还没来得及讲话,骆耕就说:“让他知道你不会在办公室,这样他会b较努力恢复.”

  她不禁轻笑了一声,“恢复”这种事是”努力”得来的吗?但是,又有谁说这不会有用呢

  “很可惜你没有见到乔治的表情,”骆耕接下去说,转首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许耐人寻味:“他听到你要去手术,反应b星期日晚上我去看他,他是很糟糕的时候还要痛.”

  “因为你跟他讲之前没有先帮他把吗啡推下去.”她不禁接口说

  骆耕视线朝着前方注意着交通,但是当下就哈哈大笑出来,然後很快的斜过来一个眼神,说:“不管有没吗啡,总之这的确把他痛到,我想他会努力恢复.”

  她点了头,默默的说:“他有答应过我,我手术时他要帮我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o.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o.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